48.一如既往(響貴)
轉世Parody。
阿魯巴覺得克萊爾與西昂相處的模式很有既視感,彷彿看過一樣。
西昂也覺得他與克萊爾相處的模式相當有既視感,那是一種本能般的行為。他們的互動與對話,並不是朝夕相處堆疊出來的默契,他們認識的時間不久,克萊爾對西昂而言僅是一個轉學生,阿魯巴亦同。
說實在的,西昂認識克萊爾的時間比認識阿魯巴還短,他從來不曉得這個世界上會有除了阿魯巴以外的朋友會讓他予取予求。克萊爾是例外,很澈底的一個例外;打從他第一眼看到克萊爾,他便一拳揍過去,然後,那個人只是笑笑,他說:「真是一如既往呢!」
有那麼樣的一句詞語,聽似深奧,實際上卻是最簡單不過;四個字:「一如既往。」西昂的指尖落在略顯粗糙的頁面上,那本辭典顯得老舊,在學校圖書館佇立已久。
「和過去完全一樣。」這個詞的意思是這樣的。
西昂不太懂,為什麼初次見面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當然、就算問了阿魯巴他也不會懂,反正長著那張蠢臉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有腦漿。
「我有腦漿的好嗎!」
「可能克萊爾曾經認識你,只是你忘了吧。」阿魯巴下此定論;但西昂馬上推翻。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西昂從小至今都是居住在這座城市,他未曾離開、他未曾住過更遠的地方,所以他不認識克萊爾。
最後這件事也不了了之,深究一件沒有答案的問題是很痛苦的事情。
無視掉的話對生活也不會有什麼妨礙,就這樣,克萊爾融入了阿魯巴與西昂之間,他們成為了無所不談的朋友,不管上哪總是三個人一起,出遊、踏青、娛樂、逛街或是任何雞毛蒜皮,就像一種死黨的概念。
就這樣,他們三個人渡過了非常快樂的高中生活。
三個人的合照有很多,阿魯巴與克萊爾的醜照會更多,偷拍了西昂開心與害羞的照片也不少,當然這些成果最後都會讓阿魯巴與克萊爾落得被痛毆一頓的下場。
可是,有些疙瘩是不會消失的。鴕鳥心態並不會讓事實抹滅,遮住眼睛不去看太陽不代表太陽會消失。克萊爾一開始對西昂說過的那句話就像這種道理,儘管他們成為朋友好幾年了,可西昂不曾忘過。
「一如既往。」為什麼呢?為什麼這麼說?最後西昂是忍不住了,他迂迴地問,可克萊爾就像個傻子,不懂西昂繞的遠路會走到哪裡、不懂西昂想要透露什麼情報或疑惑,克萊爾就睜著眼睛、看著西昂。
「因為和過去完全一樣嘛!」
「咦?難道是克萊爾會錯意嗎!一如既往不是這種意思嗎?」搔搔腦袋,克萊爾露出了無助的神情,噘著嘴垂著腦袋。
「不。」
「你沒有會錯意,那句話是這個意思沒有錯。」
「欸!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誒嘿嘿!」
最後西昂還是沒能從克萊爾口中問出那句話的含意。
日子久了,惦記著那件事情的可能只剩西昂一個人吧。
從大學畢業後還是保持聯絡,工作上偶爾互相幫忙、住處不遠也互相照應著,就像平凡人一樣過著平淡快樂的日子。
就在西昂淡忘「一如既往」的時候,意外重擊了他的腦袋。
那個時候,西昂從來不曉得自己會如此憎恨打破交通規則這種事情。新聞上所見的車禍總是離自己特別遙遠,可當這種悲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每個人都會不可置信地崩潰著,自己成為社會新聞的一分子,黑白報紙上洋洋灑灑的螞蟻文字編排著每一個人的人生。
當時的克萊爾僅是瞥見了不守秩序的來車,他用左手推開旁側的西昂,而自己成為慘絕人寰的受害者。
就在那瞬間,西昂知道了那句話的意思。
跑馬燈旋轉了好幾百圈,每一吋的記憶宛如百川歸海。
他們相處的模式,他們為彼此付出的方式,他拯救他的形式。
至今為止,一如既往。